重慶森林

恋爱合约04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4】消失的甲方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小水把公司最新出的剧本《霸总男友放开我》递给肖战，“诺，姐让你看看，下个月开拍。”

 

“嗯。”肖战看到那几个字，笑容僵在脸上，尴尬溢出嘴角，“哈哈…肖战公司的品味是越来越独特了。”

 

“现在大家不都爱看这些嘛，我也是。”小水嘿嘿笑了两声，“下班咯，哥我先撤了。”

 

“去吧。”

 

肖战把剧本塞进包里，离开摄影棚，去洗手间把脸上的妆擦淡了一些，仍旧觉得拍过照的打扮有些刻意，于是回去换了一件宽松的纯白加绒卫衣，这才满意的离开公司。

 

和王一博约好的地点在公司附近著名的网红街的一家咖啡厅，那里拍照录视频的帅哥美女随处可见。

 

天色将暗，街灯亮起，沿路建筑被暖光勾勒出轮廓，跑车在这条路上屡见不鲜，它们划破宁静，又很快消失在墨蓝色的傍晚。

 

肖战走过这条路很多次。

 

一开始，他租不起这个地带的房子，但下班后一定要沿着这条路走一走，去下一站坐地铁。短暂身处在虚幻的灯光，让他有力量继续走下去。后来，他火的迅速，收入远比自己期待的还要多。他很快有了车，也在这里买了一间房子，但工作强度越来越高，压力随之增大，到现在他已经忘记自己上次晃在这条街是什么时候了。

 

咖啡厅开在一栋自带庭院的小别墅，在路边能看到香樟树后氤氲着暖黄色灯光的窗口。咖啡厅的入口藏在一条隐秘的小巷深处，门牌挂在巷口墙上，简约且不显眼，一本书大小的黑色铁板上简单的刻着一行白色法语。

 

肖战看着这个门牌，笑了出声。

 

“在笑什么？”身后传来男孩的声音，肖战愣了一瞬，又笑了起来，他没有回头。余光里，王一博走到他身边，抬头看着门牌，出口是标准而流利的法语，“Fais tout avec amour.”（用心做一切）

 

那样的情形下，肖战有些心动，但很快王一博恢复了玩味的语气，“卖个咖啡装什么装。”

 

“是哦。”肖战撇撇嘴，“我第一次来这家店的时候被赶出来了。”

 

“为什么？”

 

“那会儿我刚赚了点小钱，我以为有了钱，消费就有底气了。”肖战笑了笑，转头看向王一博，“当时得意忘形了，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会员制。”

 

王一博愣了一下，在他的世界里，没有不可通行的时候，他很清楚“特权”的存在和适用，但当他得知肖战仅仅是因为不是会员被拒之门外的时候，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怒意。

 

“拽你妈。”王一博握住肖战的手腕，径直往巷子里走去。肖战被他拉着往前走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，他抖了抖被他拽着的胳膊，在后面叫王一博，“怎么还说脏话？张要去拆店一样。”

 

“渴了。”王一博抿着嘴，停在店门口才松开肖战的手。肖战看他突然没了动静，上前一步要推门，却被王一博的话拦住，“那你怎么还来这家店？”

 

“来第一次，就是想尝试，既然自己不配，努力不就是为了配得上吗。”肖战笑了笑。

 

“但或许这里已经配不上你了。”

 

肖战看着他，一时语塞。身边的人浮躁，他也逐渐不愿想太多、想太深，突然严肃的对话让他有些无措，两秒后他还是笑了出声，拍了拍王一博的胳膊。

 

“突然这么严肃干嘛，快进去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咖啡厅一楼只有咖啡师和服务员两个人，服务生待他们上楼找位置坐下后便去了吧台。肖战解释这里根据人上饮品和甜品，不能自己点餐，再次惹来王一博的不满。王一博一脸不快的样子逗笑了肖战，他推了推王一博的腿，“怎么啦，第一次跟我约会就不开心？”

 

“没有。”王一博摇了摇头，挤出来一个笑，“你就当我紧张。”

 

“喂，什么叫就当？”

 

“先生，您的咖啡。”干净的男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，服务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，给他们面前各放了一杯饮品，又在中间放了两份甜品。

 

“谢谢。”肖战道了谢，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，还没咽下去，对面的王一博咳了两声，皱起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，“这什么啊，好甜。”

 

“我是冷萃，苦。”肖战吐了吐舌头问，“你是什么？”

 

“我是帅哥。”王一博开着玩笑，毫不客气夺过肖战手里的陶瓷杯，把自己的推到他面前，“你喝我的。”

 

“这…”

 

“都恋爱了换饮料喝算什么。”王一博拿起肖战的咖啡喝了一口，十分满足，“这才对。”

 

天城的冬冷不到哪去，肖战看着街道上露肩露腰拍照的女孩们，下意识把身上的卫衣裹紧了一些。他转过头，王一博也看着楼下，但似乎没有目标。

夜色深了几分，咖啡厅的灯光打在王一博脸上，肖战从桌上拿起手机打开了摄像机，对着王一博就拍，“王叉叉。”

 

“嗯？”王一博眨了眨眼，看到肖战拿手机在拍也没有去挡，只是立马摆出一副拽b模样，冷冷的问，“拍我干嘛？”

 

“就是刚才那个角度看，觉得你好帅啊。”话音刚落，屏幕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。他知道肖战说这话是为了录视频，但还是莫名受用。王一博嚣张的冲肖战勾了勾手指，“那过来那个一下。”

 

“哪个？”肖战端着手机，歪头看着王一博笑。

 

“就是…”镜头里，王一博突然起身坐到了肖战旁边，他拿走肖战的手机转了一圈，继续对着肖战拍。

 

“你抢我手机干嘛？”肖战去抢，失败告终。

王一博把头慢慢凑到肖战耳边，压低了声音，“亲一个呗，男朋友。”

 

手机录不到声音，却把肖战瞬间通红的脸录了个一清二楚，肖战这才慌张的扒拉着王一博的胳膊抢走手机，慌乱中关掉了录像。

 

肖战咳了几声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。按理来说这种小场面不至于让他惊慌，但要说刚才的反应也是即兴演出他自己也不相信。

 

肖战坐的离王一博远了一些，低头嘴里嘟囔着，“你还挺会演的…”

 

“嗯哼。”王一博耸耸肩，不置可否。

 

“你以后不要这么突然，吓死我了。”肖战把视频发给小水，问她这个怎么样，随后抬头问王一博，“我们去走走？”

 

“走走就走走。”王一博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，悄悄丢在身后，才起身朝肖战伸出手，“哪里吓到你了，情侣的话亲一下很正常吧。”

 

肖战把他的手拍下去，“你还真想占我便宜。”

 

“嘿！究竟谁占谁便宜啊！”

 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离开咖啡厅没几步，王一博突然停下脚步，“你等等我，我手机丢下了。”

 

“好，你去吧。”肖战没有多想，点了点头。

 

王一博小跑回咖啡厅，径直走向吧台，他问咖啡师，“你好，请问是这儿老板吗？”

 

“您好。”咖啡师笑了笑，“不是的，老板刚回巴黎学习。”

 

“好的。”王一博没有多说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台子上，“麻烦你给他说一声，有人想认识一下他，谢了。”

 

“呃，但是我们老板…”

 

“你给他看名片就好，多谢。”说完，王一博便要离开，服务生在门口拦住了他，“先生您的手机。”

 

“哦我都忘了，谢谢。”

 

他想做什么，王一博自己也不清楚。我行我素惯了，只是这一刻有做什么的冲动，他就要付诸实现，关于以后会怎么样，他懒得去想。就像答应和肖战合作一样，如果有个人来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，他大概只会回答——关你屁事，我乐意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天城的夜晚，越深越有纸醉金迷的味道。

 

肖战一步踩住一个江边的地灯，边走边跳。王一博隔着半米远的距离跟在他斜后方，漫无目的的往前走。此时此刻，王一博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，这个点不在club、不在电竞酒店或和朋友聚会，竟然在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在街头漫步。转头，看到是个少有的漂亮男人，王一博又很快和解了。

 

“桥上风景好漂亮！”漂亮男人开口说话了，他指着不远处的拱桥，“我们去那边拍拍照？”

 

“要不…我开车带你去兜风吧。”王一博觉得实在是有点傻，提出了别的方案。

 

“好呀。”

 

肖战回头，逆光中深棕色的发丝显得更加柔软，在微风中起伏，刘海后那张脸轮廓清晰，一笑眼睛就弯成月亮，双唇也勾出漂亮的弧度，没有电子屏幕的阻挡，王一博感受到了温度，真实的肖战的温度。

 

“怪不得你能火。”

 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 

“没什么。”王一博摇摇头笑了，“肖战，我其实没跟男的谈过。”

 

肖战眨了眨眼，又笑了，“那我好幸运。”

 

“那是。”王一博挑眉，“我车在那边停车场，你跟我过去取车还是在这儿等我？”

 

“我…”肖战刚张嘴，口袋里的电话响了，他抱歉的看了眼王一博，接通了电话。

 

“什么情况？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，肖战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，他看着王一博，嘴巴张开又合，欲言又止的样子，最终沉下气说，“你先回公司，我马上回来。”

 

“怎么了？”等肖战挂掉电话，王一博问道。

 

“没事…”肖战抿了抿嘴，脸色不太好，“抱歉，今天得提前离开了，下次赔你一次约会。”

 

“回公司吗？打车回去，我陪你。”王一博看出肖战不想说，自己也不多问，但看着肖战的模样又不放心他自己离开。没等肖战说话，王一博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肖战拉了上去。

 

车上，两个人来过的路倒放似的迅速闪过，肖战故作轻松的看着窗外，却被自己紧捏衣角的手出卖。

 

“不愿意告诉我吗？”王一博看着他问。

 

“其实…也没什么。”肖战叹了一口气，“就是一直合作的甲方，觉得我违约了，不想让我做了。”

 

“为什么？你干嘛了？”王一博皱了皱眉，“不会是因为你自己跑出来找我合约恋爱吧？”

 

肖战看他一眼，没有说话。王一博了然于心，他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，但他并不像往常那样，在别人遇到事情的时候毫无波澜。他拍了拍肖战攥着衣服的手，语气尽量轻松，“别担心，我还挺有钱的，也正好有一些需要自媒体推广的产品。”

 

“那太不好了，本来就是我把你拉来的，还要你投资成什么了。”肖战的情绪好像更遭了，王一博甚至听出了一丝愧疚，这次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肖战的手上。

 

肖战的手冰凉，王一博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盖在了肖战身上，再一次握住他的手，“我说了，正好需要，还省的我花时间精力去找网红。”

 

肖战看了他一眼，眼珠子在夜色中亮晶晶的，像是有泪花，但又不见得流出眼眶。

 

“别急。”王一博说。

 

“嗯。”

 

肖战点点头，转头看向窗外，玻璃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，感受到王一博手心的温暖，他勾起了嘴角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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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肖：耶嘿！老公今天决定给我砸钱啦🥳

啵崽：……你开心就好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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