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慶森林

《金陵缘》（20）

20.

“战哥，你可有兄妹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那你一个人在家不独孤？”

“我常年不在家，养了只猫叫坚果，来上海后送回重庆养着了。”

“啊那只猫啊，我见过的，它粘人吗？”

“没你粘人。”

肖战已经许久未来西点店了，他怕再不来几个小孩清不了账，今日终于能来看看，王一博还是跟着来了。此刻他们在王一博那日没等到肖战的位子上坐着，肖战翻账目，王一博面对面与他坐着不大乐意，干脆直接挪到肖战旁边去。

“我这不是快走了…能多见你一会儿算一会儿嘛…”

“王一博，你甚是粘人。”

“本少爷天天跟着你，你不偷着乐还说我，肖战你是不是人？仗着自己是哥哥比我大，便成日里欺压我。”

“我欺压你？”肖战想到昨晚被王一博狠狠压在身下的情景红了耳朵“你嘴上把我当哥哥罢了，阿博你扪心自问，你可有什么时候行为上把我当哥哥？”

“呸！”王一博自知理亏说不过他，偏头看到了店里陶瓷杯上的BX烫金字样，便问肖战：“战哥，这个BX当真是百姓？大家仿佛都这样叫。”

“……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。”

肖战心想王一博可真是榆木脑袋。

“啊啊啊战哥，该不是…博肖？”

“王一博，闭嘴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战哥你当真喜欢我，开店起名带着我也就罢了，还将我的字放在你的前面。”

“狗崽崽话甚多，你先吃些东西，我去送账本。”

店今日没有开张，店里只有收银的小伙计和他们两人，肖战揉了揉王一博的头转身下楼，回头瞧了他好几眼才放心去了前台。

“怎么样，上面有消息？”

“贺钺卿底细查到了，与日本人买卖军火和…鸦片。想必司令也知道，前两日抓了他，可昨日传来消息说此人逃了。”

“逃了？知道在哪么？”

“非主线任务，无人追查。”

“罢了，盯好督军府。”

“那边一直有人盯着。”

“还有……王国璋暗中保护的人多少？”

“甚难接近。还有上面说让你尽快回家住，你知道的也有人盯着你。”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肖战莫名松了口气，正打算再问话，被楼上的大喊打断：“战哥！你好慢啊！我下来了寻你了！”随后传来咚咚咚跑下楼的声音。

“没有差错，辛苦你们了，店里生意好但我并未多招人，若是太累，平日里早点打烊休息便是。”

肖战将账本递给小伙，声音不大不小正好王一博能听到。

“肖战，你这样可不是做生意的料，迟早赔死你。”

“那今后这西点店你来接管？”

“罢了罢了，看那一堆账目就头痛。我有肖老板提供点心吃足够了。”王一博嬉皮笑脸，肖战失笑，抬起手刮了刮他的鼻梁，“你可还记得自己少帅的身份？竟成天想着搜刮我们这劳苦百姓。”

“嘿！多少高校求贤若渴你好意思讲自己劳苦，况且…咱两谁跟谁嘛嘿嘿。”

“是，那我便当自己一只脚踏进督军府了。”说到这儿肖战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出格，立马换了话题：“今日是周末，阿博想去百乐门玩吗？”

“啊呸！去什么百乐门，我怕我揪了姓穆的头，走走走我带你玩。”

不愧是王一博，每个假期不是呆在苏州就是上海果真没白呆，拉着肖战去了许多好地方。肖战还记得上次与他这样走街串巷是在南京，他只顾着日出看欣赏江南美景。这次他所有心思都跑去了王一博身上，两人说是玩乐，不过是寻了借口肩并着肩四处游走说话罢了。

两人走到一家古玩店前停了下来，肖战似乎是被柜台上什么物件吸引了目光。王一博顺着看去，那玻璃柜正中央挂着一块儿玉。

“喜欢去看看？”王一博歪头问肖战，不等他答话便拉着他的手进了店内。肖战有些惊讶，毕竟他们在外头不曾有这般亲昵的举动。王一博牵的自然，他跟在后面眉眼皆是笑意。

“二位想要些什么？”

问话的是为年迈的老人，坐在太师椅上，手中转着两个油光锃亮的铁核桃。

“老先生，我想卖这块玉。”肖战指着那玉对老人微笑说到。那玉石大约有他一半掌心大，做成女子的项链过于厚重，倒是适合穿了绳做成男人的腰坠。上面雕的花纹甚是精致，肖战越看越是欢喜。

“这块玉啊，也算不上什么极品，但它是我这店的镇店之宝，想买它的人许多，却因为有缘无分终是没能带走它，不知二位公子与它是否有缘分？”

“老爷爷，您开个价吧，我家先生难得如此喜欢什么东西，他今日若是得了您这宝物，回去定能少叫我抄两页书。”

肖战憋笑，他不知道王一博怎么突然软了起来，弯腰噘嘴委屈巴巴的跟老人诉苦，那语气神态若不是那先生是他本人，他差点便信了。

“雕刻此玉的是我至交好友，当年他一同制了两块，给自己留了一块，不想后来他为了答谢恩人便赠与他人，我留着此块只是念想罢了。若真是有缘人，我也赠与他便是。”

“不知先生这位至交好友可是重庆人？”

老人看向肖战，眸光顿时亮了亮：“你怎知…”

“家父曾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，因此您的店虽不显眼，可我远远看着便觉得眼熟。”

“唉！”老人长叹一声，仿佛山寺尘封多年的古钟终于被敲向。他长长松了一口气，撑着檀木拐杖有些颤颤巍巍站起身来：“阿福，去把那玉取出来。”

那被唤作阿福的小伙取出那块玉放双手呈给老人，一溜烟又躲进屋内了。

“我问你，他当真是你学生？”

“是学生，亦是弟弟。”

“咳咳”那声音已被岁月沉淀的老态龙钟，老人咳嗽几身，看向屋外天空湛蓝。

“非也，非也。二位何止师生，何止兄弟。也罢，既然有缘人来了，你也不必留在我这儿了。”似乎是对肖战和王一博讲的话，又像是对那块玉说，或是忆起哪位故人。他掂了掂手心的玉，看了眼肖战，又转身看向王一博。

“既然你肖家有一块，这另一块便给他吧。”

说罢，老人把那玉放进王一博掌心，转身又走向自己的太师椅。

“我们总得给您银子。”王一博有些纳闷，伸手准备拿钱。

“我说有缘分我便赠与，你们快走吧。二位的时间金贵，不必耗在我这小店。阿福，送客！”说完又开始转铁核桃，闭眼不再看二人。

两人没料到竟是被赶出店，王一博左右想不明白，总得拿到了肖战想要的他也懒得再去想，拉着肖战找了个铺子给将那玉做成吊坠。

“你家有一块了，你怎么还想要这块。”王一博举起做好的玉坠在阳光下看着成色。

“小时家父外出救了位先生，那先生作为答谢便赠他一块玉，父亲不是喜金玉之人，又看做工精巧且是旁人一番心意，便交于我带着，随身配了十多年。”

“可我没见过啊，你那块玉呢？”

“留洋前赠与一位友人保管了。”

“哦，那他人呢？”贴身呆了十几年的物件，临走前留给他，想必是对肖战来说极其重要的人。王一博抿了抿嘴唇，不再挂着笑。

“他啊，估计忘得一干二净，把那玉也丢了吧。”

“好心喂了驴肝肺，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。”王一博不屑，肖战若是送他什么，他必定买个水晶框裱起来日日供着。既然肖战的贴身物给了别人，那今后肖战的贴身物得是他给的。

“战哥，你快带着！”

“老先生说送你。”

“他那话就是说我们俩都一样，你既喜欢自然是要给你的，改日你得了摩托也定要给我留着。”

见肖战犹犹豫豫，王一博一步上前，低头将玉坠挂到了肖战腰间。

两人站在上海滩繁荣街道间，仅有一拳之隔的距离。身边各式喧闹骤的被隔绝，四目相对，穿过的空气吹过的风也沾染了悸动与暧昧。

“王一博，谢谢你。”

“肖战，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尽力给你。你可知道，我心悦你。”

阳光洒在王一博侧脸，肖战能清晰的看到白皙皮肤上的绒毛，每次王一博目光坚定看他时，心脏便会不由自主漏半拍。

晃了半天神，眉眼跟着嘴角一起弯了，“阿博如今说情话的功夫愈发深厚了。”

什么暖的光或是柔的风，都不及肖战一笑，穿过肌肤骨肉直接温润到心底。

王一博吻了上去，一手环住肖战的腰，一手撑在他后脑。只是愣了一瞬，肖战也闭了眼环住王一博的脖颈为这个吻又增添了几分甜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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